1号风向 | 调查性报道，不止于文字

调查性报道对社会发展进步的推动作用无需多言。但是随着新闻呈现形式的迭代和人们阅读习惯的改变，长篇文字型调查报道式微，记者需要开发新的叙事方式。为此，秘鲁媒体作出了大胆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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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12届全球调查新闻会议（Global Investigative Journalism Conference）上，秘鲁数字调查平台Convoca创始人米拉格罗斯·萨拉萨尔·埃雷拉（Milagros Salazar Herrera）表示：

「做调查性报道，讲述符合公共利益的故事，探索一种创新的呈现形式是必要的。因为新的形式可能公民更愿意接受，能帮助他们了解复杂的现实。」

对此，Convoca团队在报道秘鲁「工业排放导致居民重金属中毒」事件时，尝试使用了「漫画」的形式。

受工业排放和采矿作业的影响，秘鲁有成千上万的人口重金属中毒。2019年，Convoca组建了一支由14名记者、编辑、漫画和开发人员构成的团队，开始着手报道此事，先后在库斯科地区（Cusco）、帕斯科地区（Pasco）走访调查。

几年时间，该团队合力完成故事集《中毒实录：漫画》（Toxic Records: The Comic），用交互式图像的形式，揭露了工业区排放的重金属污染物如何影响附近居住区的居民，以及他们的情况如何在新冠疫情期间进一步恶化。

漫画《中毒实录》中的一帧，揭示了居民生活在重工业污染区的危害。图片来源：Convoca

例如，故事的开篇是关于一个名叫约兰·维戈（Yoran Vigo）的4岁男孩，他就读的学校靠近本塔尼利亚（Ventanilla）工业区，该地区空气中的铅含量严重超出正常水平。经实验室检测，维戈血液中的铅含量高达每分升20.9微克，超出人体安全范畴。

专门研究重金属污染的医生雨果·维拉（Hugo Villa）在采访中表示：「血液中铅含量高能导致儿童注意力涣散、情绪易怒，严重的甚至可能出现暴力行径。」

谈及新冠疫情，维拉医生补充道：「隔离、居家这种封闭的情况会进一步加剧儿童烦躁情绪的产生，这使得他们的情况变得更糟。」

5名记者就这样遍访各区，收集有关受害者的故事，并与医生、实验室人员共同建立数据库，希望能为该地区建立医疗保健系统或进行科学研究尽一份心力。

Convoca团队的14名成员。图片来源：Convoca

在采访结束后的几个月时间内，5名专业的漫画家将记者目睹的场景画成栩栩如生的漫画，并转化成为视觉短片。

最后一块拼图则交付给程序开发人员，他们在Convoca技术总监埃尔维斯·里维拉（Elvis Rivera）的带领下，确定对读者最友好的技术，确保漫画能够在不同的设备（如平板电脑、手机、电子阅读器）上拥有合适的分辨率并快速加载。

「我们能够探索这些新的新闻呈现形式，是因为Convoca原本就是一个跨学科的团队。」编辑米拉格罗斯·萨拉萨尔·埃雷拉解释道，「我们有信心能够将新闻的严谨性和艺术作品的敏感性有机结合起来。」

参与该项目的漫画家拉霍兹表示：「对于漫画家来说，有机会通过漫画这个媒介照亮真实的人——尤其是那些容易被忽视的、底层的人，是非常荣幸的。」

4岁的维戈血液检测的实验室结果，他血液中的铅含量高达20.9微克/分升。图片来源：Convoca

调查性报道，不止于文字

除漫画外，调查性新闻创新的叙事形式，还有更多新的尝试。

前《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调查记者伊恩·乌尔比纳（Ian Urbina）组建团队，创立项目「不法之徒的海洋计划」（The Outlaw Ocean Project），对海上侵犯人权问题和环境问题展开调查。

伊恩表示：「对于新闻界而言，海洋报道就是一片『尚未被驯服的边境』。如何对海上发生的事情展开调查，比如海上劳工、非法捕捞、移民收容、偷渡等，如何将这些严肃的事件变成受众易于接受的故事，至今没有一条『行业黄金法则』。」

对此，伊恩的团队与音乐家们展开合作，将新闻故事制作成音乐，让受众在听歌的同时接收到采编团队想传递的信息。

伊恩认为这种创新是必要的：「长篇文字报道阅读者之外，我们想触达更广泛的人群，一定要寻找新的新闻呈现形式和投放平台。」

「不法之徒的海洋计划」音乐项目首页

而纪录片制作公司StoryWorks，则致力于将调查性新闻转化为戏剧和话剧。

该公司艺术总监珍娜·韦尔奇（Jenna Welch）在全球调查新闻会议发言：「我喜欢基于调查的事实转化为艺术的那一刻。在艺术和新闻的交叉地带，记者只有凭借道德准则和职业素养对事实进行多方验证，才敢做如此大胆的、具有创造性的尝试——为更广泛的受众开辟一片艺术领域，承载他们对世界的好奇心和对生活的共鸣。」

纪录片制作公司StoryWorks致力于将调查性新闻转化为戏剧和话剧。图片来源：Twitter

伊恩表示，如何将新闻做成兼具创意和艺术性的产品仍是业内需要持续学习的一件事，但无可否认的是，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风向评论

当长篇文字报道难以引起读者的兴趣，漫画、戏剧、音乐等艺术形式都可以成为新闻呈现方式。但需要牢记的是，无论形式如何创新，「以事实为基础」才是新闻的内核。

译者｜卢璐

编辑｜卢枫

原文来源｜Global Investigative Journalism Network

原文作者｜Banjo Damilola；Convoca

原文发表时间｜2021.11.16；2020.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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