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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探》入局,悬疑网剧「卷中卷」,电影质感是决胜法门吗?

2021-09-29 传媒1号 微信号
语音播报预计25分钟

《双探》入局,悬疑网剧「卷中卷」,电影质感是决胜法门吗?

《双探》入局,悬疑网剧「卷中卷」,电影质感是决胜法门吗?

去年的高分悬疑剧《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把观众的口味调教得更为刁钻,而眼见今年播出的悬疑剧却几乎没有出圈的信号,这不老段就来火速补位了。那么,#你看好电影咖演网剧吗?#请在留言区留下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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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元烜

已经九月了,今年苦无爆款悬疑剧久已!

在承载着无限期待之中,眼神拔丝、影剧双强的段奕宏也开始涉足幕后,监制了今年最令人期待的悬疑类网剧《双探》。

《双探》由段奕宏和大鹏主演、一众电影人参与制作,可谓是硬核配置。剧情概括而言,就是一个刑警李慧炎(段奕宏饰)从北京追到东北双塔市破获绑架儿童的案子,一个入殓师周游(大鹏饰)因父亲被杀而回到双塔老家探究父亲被杀真相,两个事件相交织,于是两人共同破获了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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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担当网剧监制的段奕宏邀来张国强、邢佳栋一起出演,他与张国强一张嘴就好像回到了《士兵突击》里的袁朗和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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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近年来的身份标签无疑是电影导演。不论是《煎饼侠》还是《吉祥》,都显示出他的巨大潜力。回到网剧领域,不得不提他在2012年那个互联网尚未如此普及的时候自编自导的网剧《屌丝男士》,堪称整个网剧市场萌芽期的代表作。而《双探》里出现大鹏的身影,不得不说,这可以被视为网剧发展的一次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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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演员亮眼,整个制作团队也是个中翘楚,包括了来自《暴雪将至》《白日焰火》《影》《八佰》《暴裂无声》《地久天长》等多个口碑电影「幕后人士」。东北林海雪原的大背景配上高质量拍摄制作,悬疑冷酷的氛围感立刻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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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团队「大举入侵」悬疑题材网剧,让本就「卷」的悬疑网剧市场进入「卷中卷」阶段。

这种「卷」究竟是趋势,还是强烈的电影质感是网剧的制胜法门?网剧逐渐精简烧脑,脱离电视剧的日常性是否是必然和必须的?网剧的电影质感追求会对行业和观众产生何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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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演员、迷幻场景,

电影般「炫技」够过瘾

「老吴,我饿了,想吃肉,孩子什么时候到。」

猩红的灯光、中老年男人、满是仪器但造型像是眼睛的病房,配上这句台词,让人毛骨悚然之余不禁发问,这个男人是谁?他要吃什么肉,是要吃孩子吗?为什么病房里会是红色灯光?为什么是眼睛的形状,难道是意指要看清什么真相吗?……

仅仅是第一集,足以吊足观众的胃口,注意力更是被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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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头曲之后的第一幕,段奕宏饰演的刑警面结冰霜地走在厚厚的冰雪上,脸冻得通红,看得观众都觉得寒冷刺骨。

随着特效技术的进步,演员在绿幕布前演戏的次数增加,但是不站在真实场景中缺少切身的体验,属实是一种遗憾,演技的发挥也会因非感同身受而受限。

而《双探》很有诚意地采取了实景拍摄。演员们更是令人十分敬佩,不论主角配角,都在零下几十度的东北雪林的拍摄,一脚踩进去都没过膝盖。

作为主角的段奕宏,端着枪趴在雪地上,头发上的冰霜和脸上的冻伤都看着如此真实和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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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主角大鹏,被绑架扔在冰面上,在冰上打斗,整个脑袋还要被按进冰窟窿里,那种命悬一线、生死关头的紧张感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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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饰演老七的演员张林,更是近乎全裸被吊在冷库里,还被裹上裹冻猪肉的塑料膜,给观众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冲击,对用刑者产生巨大恐惧,人畜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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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过硬的演技和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对于场景氛围感的营造是《双探》受到好评的另一个常常被人提及的维度。

场景气氛是一种定位,为演员、剧情和观众找到合适的位置。一如《隐秘的角落》发生在夏日的海边小城宁州,也就是广东湛江,那种南方夏日的湿粘感,与人物细腻纠结的情感形成呼应。

而《双探》中,鸽哨和胡同街坊营造出的北京城、雪林木屋和霓虹灯老城区展现出的东北小城,那种冬日干冷的气氛与人物爽快直接的性格相互映衬,给人一种北方人「能动手就不吵吵」的狠劲儿,加强了悬疑网剧的视觉冲击力。

在注重城市整体氛围感的营造外,诸多小场景的构建也亮点频出。

停尸房的灰黑色场景,镜头扫过两个简易床上一动不动的双脚,让人以为他们是死者,然而随着交响乐突然奏响,脚趾抖动,紧接着周游坐起来,接起了响着交响乐铃声的手机,起身去「出活儿」,也就是背尸。用近乎无厘头的模式交代了周游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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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舟屠宰场的红蓝灯光和铁链钩子等刑拘,营造出强烈的恐怖氛围,他处理尸体的地方为寒冷的冷库,蓝色调也显示出这个人的冷酷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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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屠宰场一角的白石舟住处,又是淡黄色调为主的,甚至镜头通过一些特定角度的拍摄,营造出白石舟非常爱护他圈禁起来的小女孩范晓媛的温馨感。

一面冷酷无情,一面温柔体贴,配合着场景的塑造,一个令人爱恨交加的人物一下子就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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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硬汉担当邢佳栋饰演的雷公,拳脚打斗的场景设置在霓虹灯遍地的老城区,映衬上地上的白雪,构成了东北老工业区的刚硬气息与赛博朋克「炫奇」之间的奇妙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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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看,分在降,

《双探》为什么没有留住观众的心?

虽然优秀,但《双探》里悬疑题材里的「经典」距离不小。

尽管《双探》在视听语言和演技方面都十分出彩,但也免不了当前我国影视剧的弊病之一——叙事偏弱。而这,恰恰是悬疑剧需要极力避免的大忌。

从数据来看,《双探》的观众男女比例分布均等,可以说它成功地把大量男性观众拉入到了网剧观剧队伍之中,至少在风格上,它没有限定性别偏好。

《双探》入局,悬疑网剧「卷中卷」,电影质感是决胜法门吗?

然而自开播达到高点,随着剧情的推进,《双探》并没有达到新的高点。根据「1号数读联盟-艺恩数据」的播映指数显示,其播映指数反倒进入了下降通道。截至9月28日,《双探》的平均播映指数为55.08,仅排名第20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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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1号数读联盟-美兰德咨询」的网剧综合指数来看,9月28日当日,《双探》的网剧综合指数仅有61.23,位列第12名。

《双探》入局,悬疑网剧「卷中卷」,电影质感是决胜法门吗?

仔细审视后便能发现,《双探》里存在许多「空头支票」型的无用线索,落空了观众的期待,结局过于直白的叙述亦没有给人留下足够的回味空间,这也是为什么有不少网友在评论这部片子的时候说它「虎头针头尾」的原因。

因此,难怪《双探》的评分从开局的8.0分一路降至7.2。

《双探》入局,悬疑网剧「卷中卷」,电影质感是决胜法门吗?

观众看剧,通常冲着故事而来。成功的叙事就是一部剧能否拿到基础分的关键。而叙事是否能够引人入胜、欲罢不能,最重要的还是落在人物形象的设定上。

当人物性格足够复杂和丰满,它就能够延伸出更多的线索和情节,故事就会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不仅立得住,还能引人注目。好看的是将一个复杂的人物置于两难处境中,这是展示人性的绝佳时刻。其选择之纠结便更有张力,观众也随之紧张,进而触发对人性的思考、对社会的包容和反思,这不正是影视艺术追求的吗? 

相比之下,《双探》中的人物形象就单薄多了,使得剧情大量「顺拐」。

悬疑剧中,对角色的怜悯就是对观众的伤害。

主人公李慧炎的形象,基本是作为刑警和父亲出现,然而追逐罪犯远赴东北双塔办案的刑警人设与父亲人设并无明显冲突,仅仅表现为儿子在家吃水饺、儿子发信息询问他被绑架的同学范晓媛是否被救出,以及父亲何时回家。此外,主人公李慧炎在案件发生之前的经历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使得李慧炎剧中行为的动机不足,人物立不住,就好像一栋30层的高楼没有打地基。

另一位主人公周游,形象是敬业且技艺高超的入殓师,和因为自己没有答应父亲回家吃饭间接导致父亲被杀害而后悔的儿子,循着父亲被杀害的线索他回到了家乡双塔,而后在护林员姑娘乌娜吉的帮助下打听到了父亲的过往,通过白石舟送给乌娜吉的小弯刀和一系列不太难获得的线索而渐渐确定白石舟是杀害父亲的人。时时有助攻,处处加buff,主角光环真不能这么用!

除了两位主人公之外,其他角色也都看似神秘复杂实则平面简单。

韩冰恋夫护弟长得美,白石舟报仇心狠偶怜悯,范晓媛坚强恋家爱吃糖……其他人物形象就更加单薄了。就连第一集出场极有神秘感、说着要吃肉要见孩子的吴德水,揭秘是用这个孩子的稀有血型为他输血治病。这俗套的设定足足把这部剧的智商往回拉十年。

更让人感到惋惜的是,这部剧铺垫了许多令人惊喜的地方,但是最后却没有爆发出它应有的张力,属于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在片头部分,我们看到了韩文,看到了石碑篆文,猜想两者是否有联系,或各自隐含秘密。在剧中,我们听到了周平原和丁永利都喜欢听交响乐,猜想林场工人喜欢听交响乐的原因是什么。在最后几集,「暴雪将至」这个天气原因被多次强调,猜想是否会形成电影中常用的「封闭空间」进而讲故事引向更加刺激的阶段。

然而,这一切足以让人十分期待的设置,最后都变成了哑炮。就好像听了一晚上的雷声,愣是一滴雨都没下,观众如何能不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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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主题而言,是「要不要复仇」和「应选择何种方式复仇」,但最后结局只是通过李慧炎这个刑警的语言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的。你把道理都坦白了,这剧的韵味就散没了。

哲学是用语言告诉人们应当如何做,而艺术靠的却是不言之言,在这里《双探》落了窠臼。

电影的质感、不足电视剧的台词,如同用王羲之的行书写了一句「今天在幼儿园被老师批评了」,这样的不对称感也让人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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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化精品生产与功利性观剧体验,是志同道合还是互相毁灭?

悬疑题材网剧近年来是各大影视平台眼中的香饽饽。

爱奇艺自2020年首开「迷雾剧场」,《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相继破圈,同时也拉高了悬疑题材的剧集品质。继爱奇艺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优酷推出「悬疑剧场」,芒果「季风计划」公布的剧目中悬疑、推理题材占据了不小的比例。相比之下,腾讯视频并没有踏出剧场化的步伐,在悬疑剧集上可圈可点的也只有《摩天大楼》。因而,这次腾讯视频对《双探》可谓赋予厚望。

在平台的重视与推动之下,如今的悬疑题材已经开始步入了以更优良的制作、更「去流量」的演员配置、更成熟的团队以及更精准的宣发为底色的工业化精品生产阶段。然而,值得深思的是,为什么悬疑剧恰恰成为了工业化精品生产阶段的典型呢?

其实这也和观众对于悬疑剧的「期待」有关,1号愿意将其称为「功利性观剧体验」。

首先是炫耀个人理性思维,细微末节处的隐藏彩蛋。

悬疑类作品是在不断找线索中完成整个剧情的,而「线索」的找寻也是观众的兴奋点所在。当一个人找到了网剧主角没有找到的线索,他会拥有一种「智商碾压」的快感,当一个人讲自己的观察和结论与他的朋友分享时,他又获得了一种成就感满足感。剧情越是烧脑,他们就越兴奋。

其次是寻求刺激释放压力,这是以毒攻毒的现代人生存法则。

格子间里的流程性工作,地铁里的沙丁鱼罐头,两点一线的日常生活,需要一些陌生化的东西。恐怖片、悬疑剧,处处隐患,个个惊险,这正是现代社会的舒压利器,也是电影工业化的擅长之处。高清摄影、气氛渲染、特效拉满,刺激感自然而然就出来了,观众的视觉刺激被满足,再配上刷剧这种「报复性熬夜」行为,试问谁能不说一声「爽!」

只是,视听仍只是生理上满足观众功利性观看需求的一环,全部押宝在视听上,依然只能是「快销品」,只能获得即时的爽感,而与成为出圈的佳作甚至「经典」say goodbye。

再次是社交攀比之风盛行,「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心理作祟。

社交媒体把人们带入到一个时时事事皆可炫耀攀比的领域,衣食住行皆可打上名媛、小资等标签,就连追星看剧都有鄙视链。一个广为人知的鄙视链是英剧高于美剧高于日韩高于国产剧,基本上可以说是按照烧脑程度来划分的。同理,悬疑剧的烧脑程度在所有类型的网剧中是最高的,那么它的「精英化」就更为明显。

观众现在有功利性观剧体验的需求,剧方能够适应其要求生产出精品剧作,自然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只从埋彩蛋、单纯重视视听炫技等单方面发力来满足观众需求,定然是隐患重重。

《双探》入局,悬疑网剧「卷中卷」,电影质感是决胜法门吗?

怀揣着电影梦的生产者们入局剧集市场实现电影梦,他们对品质的追求可以想见,但「偏科严重」仍不能被称为一部好剧。

当前的网剧市场,垂直细分的工业化精品生产趋势逐渐明朗,悬疑剧成为工业化精品生产队伍中的「优等生」,但是视听技术的高分不能弥补叙事的不及格。长此以往,观众观看悬疑剧的题材,无疑将会滑向「五味使人口爽」的境地。

或许,是时候需要重新认识影视工业化:它理应成为一种健康可持续的内容生产机制,但无法变成关于「什么是好作品」的判定标准。

鸣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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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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