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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评:美方可以讹诈一家公司以讹诈一家公司以讹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2021-08-24 和讯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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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翔说,一个知识越贫乏的人,越是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气和莫名奇怪的自豪感。如果是一群这样的人组成一个集体,那就是大家熟知的“乌合之众”;如果统治阶级也是这样的一群人,那它还有救吗?

19世纪60年代,中日两国同时开始变法图强:洋务运动和明治维新,但结果的迥异,至今是中国人心头的一块“伤疤”。实际上,当时的清朝统治者,自我感觉甚好,对日本改革充满了鄙夷。所谓一叶知秋,晚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在这场改革PK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1

愚昧嘲笑文明

日本明治维新的成功,已是老生常谈和历史公论,在此不再赘言。

然而, 清朝对明治维新的态度,却是“友邦诧异”,冷嘲热讽。

江苏按察使(相当于省公安厅厅长)应宝时得知日本全方位学习西方后,痛心不已,捶足顿胸,感叹日本政府“昏不悟”,神志不清,将陷万民于水火,还上书清廷,主张兴兵讨伐,阻止日本人继续犯错,要去解放日本人民。

即便是强大起来的日本在吞并琉球与侵台事件中已表现出咄咄逼人,可大多数清朝官员也仅是不屑地哼出一句 “阴而有谋”、“穷而无赖”。

清朝驻日副使张斯贵特意作诗一首,讽刺日本人穿西式服装:

椎髻千年本色饶,沐猴底事诧今朝。

改装笑拟皮蒙马,易服羞同尾续貂。

优孟衣冠添话柄,匡庐面目断根苗。

看他摘帽忙行礼,何似从前惯折腰。

嘲笑日本人“沐猴而冠”、“狗尾续貂”,说他们实在是荒唐和滑稽。

就连积极推行新政、探究日本强盛之道的外交家黄遵宪,在初访日本时也留下“冯夷歌舞山灵喜,一路传呼万岁声”这样虚骄自满的诗句。

上述提到的官员,在当时的清朝都属于较开明人士,他们尚且如此,可知整个清朝官场是什么氛围!

就连洋务运动的核心李鸿章,也对日本表示不解。

1875年,李鸿章接见日本外交官森有礼,对日本移风易俗感到困惑:

“能阁下对贵国舍旧服仿欧服,抛弃独立精神而受欧洲支配,难道一点不感到羞耻吗?”

认为日本人学习西方,是丧失自我,做欧洲“走狗”。

森有礼底气十足地回答:

“毫无可耻之处,我们还以这些变革而感到骄傲。这些变革不是受外力强迫,完全是我国自己决定的。”

清朝都是这样的官员来主导改革,洋务运动焉有不败之理?

反观日本,不仅当时的日本人欢迎改革,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就写道,“日本人之所以很乐于在西方影响下改造社会,就在于他们已充分认识到这个社会需要改造”,而且后世对引发明治维新的“黑船来航”普遍抱有感激心理,他们感谢佩里打开日本国门,让日本看到了新世界。

时至今日,日本每年都要举行一个特殊的纪念活动,叫“黑船祭”,在表演活动中,当年的入侵者是以英雄的姿态出现,而当年的日本政府则被处理成滑稽可笑、惊慌失措的丑陋形象,“黑船祭”成为日本庆祝文明开国的“嘉年华”。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还有佩里,日本就在当年佩里的登陆地点建了一座佩里公园,还竖立着一个纪念碑,碑文是伊藤博文所写。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而当代中国人,普遍将鸦片战争作为落后就要挨打的象征和被欺负的屈辱,而非打破闭关锁国的文明转折。正所谓救亡压倒启蒙、民族大于民主,这与日本刚好相反。

那么,中日两国面对国家危难和西方入侵,为何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2

制度陷阱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一说起日本,就是一衣带水,同文同种,就以为日本与中国很相似。其实,这是一种历史印象流和错觉,日本与中国的历史大为不同。

小炒在《本想学中国,最终还是滑向欧洲,日本的历史宿命》中详细说过,日本的社会结构和政治结构与中国迥然不同,却与欧洲非常相似,都是封建割据和领地自治。

而传统中国实行大一统的集权专制统治,整个国家处于严密有序的皇权-官僚统治之下,权力控制一切,能直接对民众发号施令,所谓“全国一盘棋”、“一竿子到底”。

所以,在近代化的过程之中,很多中外学者认为中国能做出比日本更快更有效的反应。因为,清廷若决定改革,只需中央发布政策命令,全国的官僚系统就会立即在全国实施,整个国家就会得到较快的转型。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但日本就不同,一盘散沙,全国有200多个藩国,各自处于半独立状态,中央的命令难以贯彻执行,藩国的政策也只局限于各自领地,难以影响到其他藩国。

康有为就是这样认为的:

“皇上乾纲独断,既无日本将军柄政之患,臣民指臂一体,又无日本去封建藩士之难。……一举而规模成,数年而治功著,其治效之速,非徒远过日本,真有令人不可测度者。”

日裔美国学者赖肖尔也是这样认为。中国只需要调整一部分政策,就能快速实现近代化,反观日本,在进行近代化的国家建设之前,必须先进行集权的政治改革。

但是,事实证明,恰好相反,清朝故步自封,日本迅速转身。

因为,康有为认为的大一统专制优势,恰恰是改革的最大阻力。其深层次原因在于,专制与近代化改革不相容,要想推进国富民强的改革,对于统治者而言,是在消解自身权力,放松社会控制,“自己革自己的命”,这是万万不能的,能够做到“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所谓清廷的专制体制能更块地转型,是一种天真的想象。因为要专制政体去转型多元化,如同“何不食肉糜”,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实操就不可能。因为二者的理念是天然冲突的。

一旦改革威胁到清朝统治者的传统权力,他们能立刻作出反应,给改革来一个紧急刹车。所谓大一统专制优势,不在于启动改革的迅速,而在于制止改革的灵敏。清朝统治者对洋枪洋炮和铁路机器有兴趣,但对自由、平等、宪政等概念唯恐避之不及。

甲午战争开战之前,德国的俾斯麦曾说:“日本人到欧洲来讨论各种学术,讲究政治原理,谋求回国做根本的改造。而中国人到欧洲来只是问哪个船厂的船造得好,价钱如何,回去拿钱来买就是了。”

日本的政治权力分散,在外界挑战面前,不同的藩国会做出不同的反应,总会有藩国做出正确的反应,并通过实际效果逐步影响和传导到中央。而清朝单一的中央集权制,一旦作出错误的反应,建设性举措就无从谈起。因此,日本作出正确应对的概率要远大于中国。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从概率论的角度量,清朝体制,要么100%成事,要么100%败事,没有博弈空间;日本体制,成败概率是50%和50%,并能通过贝叶斯更新不断提高成功概率。

赖肖尔就在《近代日本新观》中说:“多元化的日本比一元化的帝制中国有更多获得建设性反应的机会。”

日本的明治维新,是以萨摩藩和长州藩的“地方叛乱”为开端的,最终地方军攻入东京,幕府倒台。这种地方击败中央的情况,在清朝是不可想象的。

1868年德川幕府投降后,日本并不是大家以为的万众一心顺利推行改革,而是在混乱中发展。新政府并没有清晰的蓝图,他们认识到资本主义可以富国强民,但没有统一的共识和明确的计划,这就导致政局不稳,1874年江藤新平叛乱、1877年西乡隆盛叛乱,然后镇压叛乱的太久保利通被刺杀,太久保利通是明治政府的核心人物。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日本的第一部宪法,直到1881年才开始起草,而且1889年才颁布。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不清楚怎么写,英国、美国、普鲁士……该学习哪个?伊藤博文不得不亲自前往欧洲考察。而且,在起草宪法的过程中,日本爆发了民众争取自由平等的民权运动,最终被强势镇压。

这种混乱形势,使得宪法花费了8年才出炉,1890年才召开第一次议会,日本的铁路里程,直到1880年也才160公里。

所以,你看,19世纪60-90年代的明治维新,其图景与洋务运动截然不同,绝不是平静推进和顺利实行的,而是在多方角力与不稳定状态的混乱中发展。

但发展的结果令人惊叹,到19世纪末,日本已经从封闭的农业国转变为机器化的工业国。其具体表现,也属于老生常谈,不再赘述。

那么,从中日的对比中,我们可以看到, 在一个急速变革的时代,稳定和混乱,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非黑即白,这需要辩证看待。稳定可以带来秩序,也可以带来僵化;混乱可以带来动荡,也可以带来自由的火花。

3

商人在哪里?

近代化改革的直接推动力量,是商人。《菊与刀》就写道:

“商人阶级总是封建制度的破坏者,商人一旦受到尊重而繁荣,封建制度就会衰亡。”

小炒在《300年前,东京就已经是全球最大城市》中已详细说明,德川幕府时期,日本的商人已经崛起,为明治维新做好了铺垫。野吕荣太郎就在《日本资本主义发展史》中说道:“日本国富的15/16被商人所收,剩余1/16被武家政府所收。”

但是,这种情况在古代中国是不可想象的,封建统治者不可能让商人阶层如此富有而冲击现有统治秩序。

秦至清的2000年历史,一直是权力压倒一切,政治大于一切,国家权力可以肆无忌惮地入侵一切社会空间,“利出一孔”,所有利益来源于权力。古代中国的那些商人,无不是权力寻租者,必须依靠政治庇护,官商结合才能发财致富,政府自然要从财富中拿走一大部分。

所以,那些大商人,发财的秘诀不在于资本,而在于封建特权,其背后都是达官显贵在撑腰。

当然,“成也政府败也政府”,一旦封建政府需要,这些商人的财富随时都会被剥夺,公开掠夺商人财富、强迫商人捐款、打倒商人,在古代中国是经常上演的戏码。比如,唐朝安史之乱后的藩镇割据时期,此时皇权地位一落千丈,但唐德宗依然能随心所欲地搜刮商人,《旧唐书·卢杞传》就记载了这么一个事件:

782年,为平定叛乱,朝廷连连用兵,军费紧张。唐德宗便下令,天下富商,每人最多留1万贯,其余“借”给国家。朝廷随即公开搜捕商人巨富,如果不交钱,就刑罚伺候,甚至有人上吊自杀,整个京城的商业交易基本停止了。

晚清镇压太平天国的军费,相当一部分也是这样得来的。

所以,古代中国的商人无法发展壮大,他们没有安全感,没有自己的独立性。他们就是“夜壶”,政府需要就拿过来用用,不需要了就嫌臭,比如胡雪岩。

但日本就不同,日本的地方自治和封建割据,使得统治者无法对社会全方位控制,也无力控制大商人,商业就在这些权力不能达到的地方开始发展和蔓延,并抗衡权力。因此,封建割据下的权力分散,使得日本商品经济和商人的地位反而很高。

明治维新之后,清朝官员认为日本陷民众于水火,要去解放他们

尽管幕府将军(中央)和武士阶层(地方)轻视和敌视商人,但分权制导致他们的权力受到制衡,有心无力,商人的经济力量最终挫败了他们的锋芒,以致出现“大阪商人一怒,天下大名为之震恐”的局面。

这种结果,并不是人为设计出来的,是封建政府和商人阶级在未曾预料的情况下自然发展形成的。

最终,有了更大的自治权和更强的经济实力,一只打破落后封建制度的商人力量就出现了。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就写道:

“德川幕府领导人的目的是要使日本与世隔绝、一成不变,以使他们的统治永存。但是,尽管他们做出种种努力,日本还是有了某些发展,这些发展渐渐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力量对比,打破了现状。”

反观清朝的洋务运动,几乎所有企业都是官僚控制而不是企业家。他们用官场的游戏规则来经营企业,一群业余来玩技术活,失败是迟早的事。

小结

无论是资本主义在欧洲的发展,还是集权专制在中国的发展,都是人类历史的一个特殊现象,有赖于天时地利人和的各种特殊条件。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各国曾一度纷纷追求集权专制,营造统一稳定的政治环境,在这方面,古代中国独占鳌头。随时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历史的进步,集权专制已经落伍了,被各国纷纷抛弃。

1930年7月,梁漱溟致信胡适,向胡适发难:

“大家公认中国的第一大仇敌是国际资本帝国主义,其次是国内封建军阀。您却认为不是,而是贫穷、疾病、愚昧、贪污、扰乱,这有什么道理?”

胡适回复:

“什么都归结于帝国主义,张献忠洪秀全又归咎于谁?鸦片固由外国引进,为何世界上长进民族不蒙其害?今日满天满地的罂粟,难道都是帝国主义强迫我们种的?帝国主义扣关门,为何日本藉此一跃而起,成为世界强国?”

这便是著名的“梁胡之问”。

小炒分析问题,始终有一个主旨:内因才是主因,外因是次要的。晚清的落后腐败,根本原因也在于自己,一个烂透的制度和一群愚昧的统治者,明明抱着一块板砖,却自认为是金砖,还把别人怀里的金砖当成是板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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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董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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