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利休及日本美学
千利休是一个茶人,但不止是茶人。千利休的影响远超出了茶道,同样,日本的茶道,也绝不在茶,而在茶之外。
千利休之前,日本是西化的。这个西,就是中国。中国器物,被称作唐物,而唐物就是美的代名词。千利休所在的时代,谁要是有一件来自中国大陆的唐物,就了不得了。
唐物所代表的美学,就是中国美学。那种美,今日中国,依旧盛行不衰。
但是,千利休否定了唐物及其所代表的美学,他重新定义了一种美的标准,正如他在与天下人织田信长的对话中所言:天下,你说了算;美,我说了算。
因此,了解日本,了解日本美学,千利休是开篇。
千利休的美学,主旨何在呢?窃以为,中心思想是,以自然为师,自然的就是美的,不施人工;如果不得已,那就将人工限制在最少。
思想如此,具体表现呢?
第一,??非对称
对称是人为的,非对称才是自然的。古城京都,是模仿长安和洛阳的,也是对称的。但,那是千利休之前的事情了,千利休之后,日本再也没有对称的建筑了。不管是将军所在地江户,还是大名的私宅,以及寺庙等等,那种左右对称的僵死格局,在日本被彻底抛弃。
图1,利休茶室
第二,?? 少
千利休的茶室里,除去必备的、不可缺少的茶道器具,几乎一无所有。更别提豪华的陈设,和艳丽的色彩了。不惑于外物,乃千利休美学背后所深藏的禅宗精神。
图2,千利休茶室内景
第三,?? 暗淡
由瓷器观之,日本是唯一使用黑色陶、黑色瓷的国家,不止如此,日本之木构建筑,既不刷油漆,也不描彩绘,素面朝天。
图3,利休茶器(颜色深沉,造型非圆。)?
第四,?? 枯寂
中国人,是不思考死亡的;但,死亡是最终极的哲学和归宿。只有明白了死亡,才能明白生命,而不是相反。千利休的美学中,有对生命和死亡的终极思考。
图4,枯木逢春;图片来自徐静波(亚洲通讯社社长)?
若对中国美学,有所了解,千利休美学的反动意义,昭然若解。利休的美学,通过其茶道,自上而下地影响了整个日本社会的审美,尤其是,茶只是一个道具,其背后所隐藏的价值观,才是茶道的根本。上自天皇、将军、大名,下至普通百姓,无不成为利休的fans,就连命令千利休切腹自杀的丰臣秀吉,在千利休死后,也不由得怀念千利休,并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
日本美,由千利休奠基;了解日本美学,千利休是入门,也是巅峰。
2017年4月3日星期一
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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