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樱桃花和杏花的香气,一丝丝,一缕缕的,仿佛是喜欢上了你,总是围了你,缠缠绕绕的。
走出三米多宽的七八十米长的胡同口时,我看见路边车站旁边站了一个正在写生画画的十八九岁的清纯的女孩子。
我穿过了马路,走到她的身边。她画的是水粉画,画面上画的正是二婶家的农家小院后面的那棵大樱桃树和那株小杏树,在她的画上,樱花如雪,杏花淡粉,小院的后墙是暖暖的橙黄。
“在画水粉画,画得真好!”我鼓励了她一句,虽然我在心里还是觉得她的画稍显稚嫩。
那女孩子却羞涩地笑了,脸上升起了一朵红晕,她说:“我画得还不好,但我会一直努力。”她说完就拿起画笔开始在画板上调色。
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再动笔。
我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了,想到自己可能是打扰了她。其实作艺术时是最忌讳别人打扰的。
“哦,对不起,我打扰你了!”我向她道歉。我说完以后就匆忙地离开了。我不太喜欢做一个被别人讨厌的人。
走出很远时,我回头望了她一眼,看到那女孩子又在低头认真地作画了。我的心头一喜。
一直到傍晚,从外面进入山里的车都络绎不绝。今天是星期天,天又如此的晴暖,来山里踏青的人数不胜数。
我登上我们村后的山路,山路两边的樱桃花与杏花都已盛开,连成一片一片,一阶一阶,一层一层地连绵起伏地铺在山上,在半山腰的青松林的映衬下,更显得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偶尔风一微吹,便有幽幽的花香阵阵袭来,一直沁入了人的肺腑。
此时的山似乎更青了,也更高了,它们伫立着,在傍晚的天空里剪出一条一条一圈一圈优美的弧线,那些轮廓,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此时,风中又传来那个男僧人的诵经之声,低沉,缓慢,好像是佛寺里的悠扬而厚重的撞钟声,一下一下,沉入到了我的心里。我浮躁的心,渐渐地安静下来,安静下来。红尘中的纷扰,正在渐渐离去。
村子再往南的水库,虽早已经干涸,却在春天来临时,忽然绣出了一张毛茸茸的厚厚的绿地毯,我总是感觉那张绿地毯在诱惑着我,要让我哪一天走上去,然后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地伸展开自己的身体和四肢,面向蓝天,可以放开喉咙呼喊,也可以闭上眼睛,在微醺的风的安抚里安睡。
有袅袅的炊烟开始在樱花掩映深处的红砖瓦房里陆陆续续地升了起来,有几个村子里的人扛了农具正在回家。我开始感叹我眼前的这一幅美丽的画面了。
下山时,我的心情为之一振,我突然发现此时的自己身轻如燕,如云……
(责任编辑:董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