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峣：健康装修污染全过程控制技术

　　6月24日，由国家住宅与居住环境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国家住宅科技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中国建筑(601668,股吧)学会健康人居学术委员会主办，和讯房产联合主办，深圳市建筑科学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东易日盛家居装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关村(000931,股吧)人居环境工程与材料研究院等单位共同支持推出的HiH健康住宅与美好居住生活公益论坛（第七期HiH健康住宅系列云讲堂）在线上举行。本期活动聚焦 “成品住宅与居住健康”，就新形势下的成品房全装修交付发展政策趋势，设计标准，居住健康的痛点、健康技术需求、数字化全装修实施路径等进行专业解析。论坛上深圳市建筑科学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室内环境与健康创新工作室负责人高峣分享了题为：‘健康装修污染全过程控制技术’的演讲，以下为发言摘录。

高 峣：健康装修污染全过程控制技术

　　高峣：大家好，今天很荣幸能够有这样的机会给大家分享一下行业最新在推广的关键技术，刚才几位专家都提到装修污染，还有服务数字化，我这个演讲内容则结合了这两个方面，如何用数字化技术来预防装修污染。

　　首先，建筑承载了很多人们的需求，包括安全、舒适等等，健康也是中间最重要的。近几年建筑发展到健康建筑的时代。今天主要是谈我们健康建筑中间空气质量的问题。对于空气质量这个行业我国所面临的主要的两大问题，一个是室外的雾霾，主要在北方地区，我们称之为外患，还有全国范围的装修污染，我们称之为内忧。

　　我们在全国多个城市的检测数据统计表明在装修后三到六个月之内，超标率都达到了70%，一年之后也有50%。其他文献的统计数据都在五成以上。央视曾经报道新装修的住宅80%甲醛超标。打个比方，如果我们买的手机，有70%是不合格的，那你还会买这个手机吗，我们现在装修的房子就存在这样严重的问题。

　　我们知道装修污染他会带来我们很多的疾病，包括一些较轻的头晕不适，更严重则可能导致白血病等等，在2018年自如事件——阿里员工得白血病就是这样。另外一个我们不经常谈到的是，一个好的环境会对我们的工作效率、幸福感、舒适感有很大的提升。所以空气质量它既对我们有负面作用，也有正面作用。

　　从国内外室内空气质量标准来看，我们的国标以《室内空气质量标准》GB/T 18883-2002为例，比如甲醛浓度的限值是0.1mg/m3，美国的WELL健康建筑标准0.03mg/m3，国内绿建标准0.08mg/m3等等，有许多标准均比这限值低，最新更新的国标《民用建筑工程室内环境污染控制标准》GB 50325-2020也降低了这一浓度限值。从环境标准的发展来，要求是越来越高的。另一方面，一些人提出来成人的标准是0.1mg/m3，可儿童呢？实际的例子，在学校室内环境验收时，有家长提出这样的问题，儿童的标准是不是应该更严一些？其实，也有协会提出来婴幼儿的标准，比现行的国家标准限值更低。刚才说到，装修污染的超标率以现行国家标准为准则，都已经有70%的超标率，那如果我们标准越来越严，民众的要求越来越高，我们如何来处理？

　　要解决装修污染问题，首先要探讨一下引起这一问题的原因。我国在室内环境领域有各类标准，但为什么还是会有如此多的房间超标？对于室内环境，我们有室内空气质量的标准，规定每种污染物的浓度限值；还有作为污染源的装修材料和家具的环保性能标准。但两个标准缺乏关联性。材料标准仅针对单个材料进行限定，而我们实际装修过程是组合多种材料的叠加过程，污染叠加后就会出现材料都符合标准，但最终空气质量依然超标。另一方面，现在传统的室内空气质量管控模式，缺设计环节。施工中，检测一下材料是否符合标准，但刚才说了这样不够。另外主要就是装修完了做室内空气质量检测，检测完了超标，就做室内环境治理，甚至现在有很多地产商、装修公司，在做施工的时候已经预定好了治理，做完治理以后再做检测。在环保领域，后检测后治理的模式，等同于先污染后治理，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不对的。治理在完工后要花时间，并且还不能保证有效果。之前就有一个案例，墙的背板出问题了，一年内治理了无数次，还是很难治理好，依然污染超标。而且，现在治理主要针对甲醛，还有超标更严重的TVOC这个指标很难被治理好，很多的公司无法承诺的。甲醛的治理效果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可能会反弹。

　　其实在大概九年前，我们就提出来一个新的解决的方式，把后检测后治理这种传统模式提前，变为预评价前处理。设计阶段加入一个污染预评价环节，预测整体装修方案将要引发的污染情况，从而从整体选材上进行控制。不光是对单一材料的控制，而是对整体方案的定量预测和设计。基于这样的理念，我们制定了一整套装修污染全过程控制体系，包括设计阶段、采购施工、验收阶段、运营阶段等。首先，设计阶段根据装修设计图纸可以根据室内空气质量的要求，预评估出来每一种材料和家具的环保性能。这些材料和家具的环保性能要求不是国标的要求，对于所有工程项目都一样，而是依据你的装修方案最终达到的空气质量来制定的定制化环保要求。简单来说，比如你的装修方案中木板用得多，叠加效应大，那相应的环保要求就要高。把这个预测得到的环保控制要求，放到材料采购中约束材料供应商，在采购前和施工过程中进行材料抽检，在施工中进行进度和工艺优化以及施工巡检等等，最终保证室内空气质量验收合格，然后在实际运营过程中对室内空气质量进行监管和处理。目前，现在新的模式是，我们作为第三方的机构提供前期的咨询预测和质量检测的服务，帮助建设单位管控与室内空气质量有关的上下游，如设计、施工、材料等等。

　　我再详细讲解一下装修污染全过程技术的整个流程。

　　首先第一步是设定室内空气质量需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标，我们可以设定达到国标的要求，也可以设定达到更高的健康建筑要求。因为有这样预测的手段，我就可以来做这样的一个定量的分析，根据需求设计我们的室内空气质量。我们开发了IndoorPACT室内装饰装修污染预测与控制工具（www.indoorpact.com，目前可以免费试用），预测得到每一种材料叠加进去的污染释放曲线，包括与污染浓度与时间的关系都能够预测出来，因为材料污染散发都是随时间递减的，可以看出在工程验收日能不能室内空气质量要求，这样在设计前期或售楼前，我们可以给客户室内空气质量预认证书，让他放心我们是按照科学的预测和材料选择要求去做装修的。

　　上面这个是我们专业版的软件网站，我们也做了一些模型简化，为普通大众非专业人士开发了微信小程序——云朵珮污染预测选材工具。用户只需要输入一些很简单的参数，比如房间空间大小、想要达到的空气质量等级、预计入住时间等，就可以通过云朵珮的模拟预测，推荐一整套针对你的装修方案的健康材料清单，结果里不仅有室内空气质量的预测结果，还有多种品牌和型号的材料及家具清单进行选择。与其他选材推荐针对单类材料不同，我们这个选材推荐是基于污染预测的材料组合推荐，是能对最终组合叠加结果负责的。

　　另外，有了室内空气质量模拟预测以后，我们就可以根据满足环保要求的材料数据来进行成本优化。如果我们不知道买的这些材料最后叠加进去污染能达到什么程度，空气质量有多好，我们很多时候可能会选择买贵一点的材料，可能觉得这样就会比较好一点，但是如果我们可以预测得到这个装修方案污染情况的话，我就可以做成本优化，选择能达到同样室内空气质量效果的最低成本组合。举这样的一个例子，一个普通住宅的装修在我们的材料库里选择材料，我可以用7.6万元做到符合国家标准，优化一下4.2万元也可以满足同样的标准，甚至再进行优化，可以达到健康建筑最高的标准要求。这就是我们有了数字化的软件工具以后的优势。通过污染预测，我们最终得到最重要的结果就是针对装修方案每一种材料和每一个家具的环保要求，甲醛释放率多少，TVOC释放率多少等等。

　　在采购和施工的阶段，主要是对材料进行把控。根据刚才得到的材料和家具环保要求，在采购前对每一种材料和家具进行型式审定，材料商提供检测报告或进行送检，看是否能满足要求，然后把这一要求签订到材料采购合同中来约束材料商。我们发现有一些材料商提供的检测报告很漂亮，但供给你的材料却不合格，在实际工程中我们也遇到过不止一次，所以我们要对施工过程供给的材料进行抽检，如果你没有在合同中提要求或者仅是满足国标的话，可能最终施工出来的房间空气质量还是不合格的。所以一定要注意对于实际使用的材料和家具的环保控制。现在有很多的地产商都在做甲控的抽检，直接从工厂里面或者工程上抽，来把控品质，这是很好的，可以从整个供应链体系上把控质量，减少单个工程的工作量。另外，在施工阶段，还会有一些现场巡检，看看是不是所有的材料特别是风险较高的材料都有抽检，实际用的是不是检测过的材料，因为我们也发现在实际施工过程中使用没有检测过的材料或者根本不在材料清单中的材料，屡见不鲜。

　　最终通过最后的室内空气质量验收确保达到之前设定的目标。现在国家也在推动认证，所以不光是检测报告，我们也会提供深圳建科院(300675,股吧)的产品认证。这里在多说一下室内空气质量检测方法，现在市场上很多的消费者所用的检测方式，第一个就是自测盒检测，实际上是很不靠谱的，人眼辨色的误差很大，试剂盒的保质期也是不明确的。第二个是家用监测仪或者叫检测仪。有非常多的装修企业和材料商，还有学校，都向我们投诉过，客户或家长拿一个网上买的几百块钱的检测仪去测他们的产品，一测超标了就投诉，专业人士都知道这个准确，但这个问题却是非常困扰商家的。室内空气质量监测仪的传感器是很容易受到干扰的，去年有个新闻报道41款网红甲醛检测仪无一合格。我们认为使用传感器的方式，不适合做准确的检测定量判断，而适合做长期趋势变化的监测，在运营过程中，我们可以大概了解一下室内空气质量的变化情况，比如今天我的甲醛比昨天高，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要做了什么处理，是不是要马上开窗通风等。而不能说传感器检测出来数据是0.1，这个环境浓度就是0.1。另外还有传统的上门检测，它是最准确的，也是比较麻烦，市场价格也相对较高。所以，我们做了这么一个产品叫健康之眼，结合使用方便、成本较低和结果准确。它是一个采样器产品，我们将健康之眼发给客户，客户自行采样，再寄回来用专业的仪器进行分析，既保证了节约了上门检测的人工成本，又确保了数据的准确性。健康之眼室内空气质量检测可以出具中国计量认证CMA和国家实验室认可CNAS的检测报告，具有权威性，目前市场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最后就是刚才说到的利用室内空气质量监测仪在建筑运营阶段，对室内空气质量变化进行监测，并且联动室内空气质量控制管理设备，如新风机、净化器等。这个就是整个一套从设计、采购、施工、验收到运营的装修污染全过程控制技术。

　　实际上，整个这一套技术背后有许多的科研支撑。我们首席科学家清华大学杨旭东教授，在MIT做博士论文的时候就研究了材料污染散发的机理模型。后来把它结合到房间模型中，包括通风、净化、施工进度等模块，最终能准确输出室内空气污染预测结果。这一模型也经过了长期实验验证，三年的模拟与实测结果对比，模拟得到的浓度曲线与实测的结果基本是匹配的，这样就验证了我们污染预测模型的准确性。在这个长期验证实验中，我们还可以发现另外一个事实。实验的房间每一个夏天甲醛浓度都会升高很多，大约是冬天的20倍。所以你们在冬天检测的房间如果室内空气质量是合格的，在夏天依然会有超标的可能，温湿度对污染散发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近些年，有多部标准出台都引用了装修污染预评价技术。包括2018年我们编制发布的行业标准《住宅建筑室内装修污染控制技术标准》JGJ/T 436-2018、最新的国家标准《绿色建筑评价标准》GB/T 50378-2019和最新更新的《民用建筑工程室内环境污染控制标准》GB 50325-2020等。这些标准已经发布出来了，但是实施还有一个滞后。

　　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几年前应用在许多实际工程中了，也有很多的案例，在住宅，办公，学校，会场，还有甚至国产大飞机上都有应用。清华的研究团队一个973课题就是研究飞机舱内环境的。国产大飞机C919和CR929的内饰配置都是用这个污染预评价模型来完成的。我们把它从飞机上搬到每一个人的家里面，包括华润春笋总部大厦、招商局广场、招商双玺花园等完工项目都有还良好的效果。在双玺花园住宅中，室内空气质量预测的结果和最终检测的结果基本一致，全部达到绿色建筑标准。华润春笋总部大厦的高层办公楼项目中，没有窗户的，室内空气污染浓度也交付验收时全部控制在绿色建筑标准要求的浓度限值以下。鲲鹏资本的办公楼在装修完工后7天，检测全部符合健康建筑的最高要求。行学院幼儿园家具全部进场后2天全部达到婴幼儿室内空气质量标准要求。从案例中我们不光是把室内空气污染控制，还节约了后面通风晾晒或者做治理的时间，节约的其实是时间成本、租金成本等。

　　最后，我们希望这些实现健康建筑的新技术，能够更好的应用健康成品住宅中，为广大的人民群众创造健康的生活环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