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詹钘
2023年7月，来自湖北随州的姜先生（化姓）和多名全国各地工友一起，在湖南岳阳与一中介签订一纸协议，约定3个月内安排他们去印尼打工，月薪1.5万元。如未在期限内出国，中介退还每人的4000元押金。
截至2024年1月，姜先生他们60余人不仅没能出国打工，在部分人退款的强烈要求之下，押金被中介一拖再拖，到现在都没有着落。
每人交了4000元押金
姜先生今年51岁，在建筑行业从事木工。2023年6月，他听工友介绍，湖南岳阳的一个中介公司正召集人出国去印尼打工。“对方说是印尼迁都，工程量很大，有中国公司承接了那边的工程，需要派人过去，但具体没说是哪个公司。”
当月，有工友跟中介谈过，中介承诺到了印尼之后每月工资1.5万元，加班费另算。如果决定去，需要交4000元押金。
当年7月份，工友代表林先生（化姓）到岳阳，跟中介舒某见面。当时，舒某称自己拥有一家名为“湖南舒桓劳务公司”的企业，并承诺在3个月内将工友们送至印尼工作。
在敲定好相关细节及协议后，7月下旬，六十余人每人通过转账方式向舒某支付了4000元，共计约25万元。
付款凭证（图源：受访者）
记者从工友处获得的一份《劳动协议》中，甲方即为舒某。根据该协议，工友缴费金额为4000元，工友们称为“押金”。工作内容包括钳工、安装工、高压电焊工、钢筋工、木工、泥工等工种，工资计发形式包括月薪制和日薪制。其中，月薪形式为15000元每月，每月按26日计算。
协议约定，缴费资料交齐之日开始3个月内，甲方为乙方办理相关出国手续，报资料到国外相关总包单位，签证、办理机票，乙方必须配合。
半年过去尚未出发
交了押金之后，姜先生一直在家里等待中介的通知。
对于出国工作，姜先生并不陌生，因为出国的活比国内收入要稳定，这20年间，他曾多次随国内大型建筑集团公司到境外工作，去过泰国、尼泊尔、突尼斯、斯里兰卡等多地。
等待的时间里，姜先生不好接其他活干，怕耽误后面出国的事情。他和其他工友一直在等，直到3个月期限到了。“那时我们很多人都联系了舒某，他都是说马上安排。”在电话里，舒某告诉他们“快了、快了”，但一天天过去，依然没有消息。
劳动协议(图源：受访者）
前述工友代表林先生称，因为很多人需要工作，所以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告诉舒某，只要能够将他们送出去，不用退钱。“这一部分人已经商量好了，现在这个月就是最后期限。”林先生表示，如果1月份没有将这部分人送出去，那就必须给他们退钱。
另外，还有一部分工友早已放弃这个机会，告知舒某提出退款的要求，但他们却迟迟没有收到退款。
姜先生表示，4000元的押金相当于把他们这些人给捆绑了，很多人半年里没有在其它工地干活。到目前，工友们给舒某打电话、发短信，很多时候他都不回复，即使接了电话也就是拖，“他也不说不给，就是给你慢慢往后拖。”
官方建议走司法途径
15日，极目新闻记者联系上收款的舒某。
舒某表示，去年8月份和9月份已经出去了两批人，“目前只有十几个人没出去。”对于没能安排出去的原因，舒某的说法是：“印尼那边承诺的是10月份建都，但他们现在大方向往后推迟了。”舒某在电话中还多次向记者强调，百分之九十的工友都愿意继续等，不想去的只是很特殊的情况。舒某称，对于想退款的，会尽快为其退款。
对于舒某的说法，前述林先生表示，包括他在内的64人中，除有1人最后自己想其他办法出国外，其他人均一直在等待舒某的消息，都没有出国。“大家都很无奈，所以除了明确要求退钱的工友，其他人都将1月份定为给舒某的最后期限。”
劳动协议（图源：受访者）
记者询问舒某跟“湖南舒桓劳务公司”什么关系，舒某称他曾经是公司一员，后来离开了。记者通过相关平台查询该企业名称，显示已无相关信息。
工友代表林先生称，当时签协议的时候，舒某称自己有劳务公司，执照还在办理，所以签协议没有劳务公司的签章，当时几位工友拿了他的身份证拍照，以防万一。林先生称，舒某系其一个曾一起出国务工的熟朋友介绍，便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让这么多人上当。
15日下午，极目新闻记者就此事咨询了岳阳市劳动监察支队，工作人员表示，企业如果收取押金，是明显违反劳动法的行为。但如果相关行为是自然人之间的，劳动部门无权管辖，有相关诉求建议走司法途径解决。
岳阳110建议，可以在求助法律援助的基础上，按实际情况报警处理。
（责任编辑:董萍萍）